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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周建德六年(577)初春,宇文邕率胜利之师进入北齐之都邺城。
不让熊安生叩拜,“亲执其手,引与同坐;赏赐甚厚”。李德林也声名在外,北齐的诏书移檄大多出于他手。宇文邕派小司马唐道和到北齐中书侍郎李德林住宅宣读读圣旨,称“平齐之利,唯在于尔”,并接李德林进宫,向他请教齐之风俗政教,人物善恶。这实际上是宇文邕作为胜利者的一次亮相:他尊重士人。
傅伏是一直坚持抗击北周的北齐将领,宇文邕首次伐齐之时,由他坚守的城池,周师一直攻打不下的,其后宇文邕二次招降,他都不从。第三次带兵与周师隔河对阵,听对方说北齐“至尊”已被擒时,“仰天大哭,帅众入城,……北面哀号,良久,然后降”。宇文邕问他“何不早下?”傅伏对答:“臣三世为齐臣,食齐禄,不能自死,羞见天地!”宇文邕拉着他的手说:“为臣当如此。”他把自己食用的羊排骨赏给傅伏,说:“骨亲肉疏,所以相付”,任他为官廷值宿禁卫,仪同大将军。曾经镇守金墉城而使宇文邕攻打不下的独孤永业,在宇文邕二次伐齐时,“闻晋州陷,请出兵击周,奏寝不报”,知北齐朝廷腐败已不可救药而“请降于周”,宇文邕任他为上柱国,封应公。
对于缺德之人,宇文邕极其不屑。莫多娄敬显就是一个实例。此人被抓获后,宇文邕数说他“有死罪三”:从晋阳去邺城,携带小妾同行而抛弃母亲,这是不孝;一面替齐国效力,一面又为“通启于朕”,这是不忠;“通启”之后,“犹持两端”,这是不信。如此不孝不忠不信之人,“不死何待”?
北齐的奇葩皇帝高纬也当了俘虏,宇文邕废物利用,让他给尚在抵抗北周军队的高潸写劝降书,最后把这个祸国殃民作恶多端的奇葩送上了西天。
北周灭了北齐,宇文邕把原属北齐的子民,当作北周的子民同等看待。他在进入邺城之时就下诏,宣布对于原先被高纬等人用来寻欢作乐的设施,山园、田地以至瓦片木材的处置方式:齐国的东山、南园、三台,都可以拆除。瓦片木材一类物件,可以利用的全部赏赐给百姓。山园所占用的土地,各还原主。
北魏虏掠西凉之时,曾把虏获的人都打入另册,“没为隶户”,并把他们的后代都当做奴隶,北齐沿袭了这种弊政,仍然把他们当作奴隶“厮役”,宇文邕认为这种做法,于法无据,有违“常宪”,极不人道,周师灭齐之后,特地为此下诏说:“罪不及嗣,古有定科。杂役之徒,独异常宪,一从罪配,百代不免,罚既无穷,刑何以措!凡诸杂户,悉放为民。”此后,这种“隶户”就都成了平民百姓。
与此相似的还有两个诏书,一曰“自永熙三年以来,东土之民掠为奴婢,及克江陵之日,良人没为奴婢者,并放为良。”此处所说的永熙,是北魏孝武帝元修的年号,永熙三年,即公元534年,孝武帝为高欢所立。此处所说的东土,即是北齐的前身东魏。二曰:“后宫唯置妃二人,世妇三人,御妻三人,此外皆减之。”这两个诏书,一为释奴为良,二为裁减后宫,都是针对北齐的弊政提出来的,都于平民百姓有益。
宇文邕“性节俭,常服布袍,寝布被,后宫不过十余人;每行兵,亲在行陈,步涉山谷,人所不堪;抚将士有恩,而明察果断,用法严峻。由是将士畏威而乐为之死”。周师灭齐之后,他依然保持这种格调,胜而不奢。他到方丘祭地时下诏,“路寝、会义、崇信、含仁、云和、思齐诸殿,皆晋公护专政时所为,事穷壮丽,有逾清庙,悉可毁撤。雕斫之物,并赐贫民。缮造之宜,务从卑朴。”此处说的“路寝”就是天子与诸侯的正厅。又诏:“并、邺诸堂殿壮丽者准此”,也就是说,天子诸侯的居住之地,均以简朴为宜,无论是北周宇文护搞的,还是北齐那几个奇葩皇帝搞的豪华宫殿均当毁弃。这也是他作为胜利者的自我约束。
对此,司马光评说:“周高祖可谓善处胜矣!他人胜则益奢,高祖胜而愈俭。”